
当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10月13日(周一)从中东返回时,从飞机窗外逐渐远去的这片地区,显然已与他抵达时截然不同:在加沙地下被囚禁两年的人质获释,摧毁加沙地带的轰炸也已停止。然而,即便是在以色列和埃及为他安排的告别式场面中,也掩盖不了一个巨大的不确定性——以色列与哈马斯的战争是否真的结束?
特朗普坚称战争已经结束。他在以色列议会发表了一场冗长的演讲,称赞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Benjamin Netanyahu)“有勇气”认识到,是时候结束这场自2023年10月7日哈马斯袭击以来持续了两年的军事行动。但内塔尼亚胡本人并未作出这样的承认。事实上,在特朗普抵达前夜,这位以色列领导人明确表示,军事行动“尚未结束”,因为以色列的安全仍面临持续威胁。他仍受到右翼执政联盟成员的压力,要求继续在加沙追击哈马斯。
在一番略显尴尬的往返协调后,内塔尼亚胡拒绝与特朗普一同前往埃及沙姆沙伊赫(Sharm el-Sheikh)出席停火协议的正式签署仪式,尽管特朗普在最后一刻亲自出面劝说。内塔尼亚胡在讲话中仅表示:“我致力于这场和平。”但他与特朗普都未透露下一阶段更复杂谈判的具体方向。“这些阶段其实彼此交织在一起,”特朗普在与埃及总统阿卜杜勒·法塔赫·塞西(Abdel Fattah el-Sisi)会晤时含糊地表示。
对特朗普而言,战争是否真正永久结束已不再是可讨论的问题。“战争结束了。战争已经结束,你们明白吗?”特朗普在从华盛顿出发的“空军一号”上对记者说。到达中东后,他反复表达这一立场,并在以色列议会发言时称,内塔尼亚胡也持相同观点。“我只想祝贺你,有勇气说出‘就是这样,我们赢了,现在让我们享受生活吧。’”特朗普在演讲中说道。他警告称,继续作战只会损害内塔尼亚胡的政治遗产,并试图通过宣称战争已结束来避免关于“何时结束”的追问。
“在我们的帮助下,以色列已经通过武力赢得了它所能赢得的一切。你们赢了,真的赢了,”特朗普说。“现在是时候把战场上的胜利转化为中东地区的终极成果——和平与繁荣。你们该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了。”特朗普设想一个“焕然一新的中东”:他希望在自己第一任期内促成的《亚伯拉罕协议》(Abraham Accords)基础上,继续扩大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的外交关系,让历史性的敌对关系彻底终结。他多次提及要让伊朗“重新融入地区体系”。他的外交团队也已开始行动,试图抓住这一“短暂的窗口期”,将停火安排扩大为更广泛的地区重组。“这不仅仅是重建加沙,而是重塑整个中东。”美国国务卿马尔科·鲁比奥(Marco Rubio)在埃及与特朗普共同出席活动时表示。
说服阿拉伯领导人出资重建加沙、并与以色列改善外交关系仍是一项艰巨任务。特朗普表示,海湾国家愿意用巨额财富帮助重建被毁的加沙地带,但他们在以色列承诺不再恢复轰炸前,不会正式出资。此外,包括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Mohammed bin Salman)在内的多位领导人都要求明确保证——这场进程最终将通向建立一个巴勒斯坦国。这些问题都需要内塔尼亚胡的配合,而他迄今为止仍不愿在特朗普的压力下让步。“他不是个容易打交道的人,”特朗普在周一谈到内塔尼亚胡时说,“但这正是他伟大的地方。”
特朗普试图淡化双方分歧,并将他在以色列民众中的高人气延伸到内塔尼亚胡身上——后者因战争处理不当而支持率低迷。他甚至在演讲中呼吁以色列总统赦免内塔尼亚胡,以帮助其摆脱正在进行的腐败审判——这一举动被视为罕见地直接介入以色列国内政治。“雪茄和香槟——谁在乎呢?”特朗普说道,指的是指控内塔尼亚胡接受外国商人赠送的奢侈礼物。
特朗普的恭维与政治支持能否影响内塔尼亚胡的下一步行动,还有待观察。总统特使史蒂夫·威特科夫(Steve Witkoff)和特朗普的女婿贾里德·库什纳(Jared Kushner)已开始推动协议的下一阶段实施。“我们会在这里停留相当一段时间,这是总统的指示。”威特科夫在埃及表示。对特朗普来说,这一刻已经被他视作历史性时刻。“这是过去50年来世界和平最重要的一天之一,这不是夸张。”鲁比奥10月13日(周一)表示。特朗普随即不满地回应:“只有50年?”鲁比奥笑着补充道:“那也许是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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