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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介入华纳控制权之争:公开施压要求CNN出售

总统唐纳德·特朗普12月10日(周三)直接介入了对华纳兄弟探索公司(Warner Bros. Discovery,简称WBD)控制权的争夺之中,他在批评该网络新闻报道的同时表示:“CNN必须被出售,这是至关重要的。”特朗普在白宫举行的一场圆桌会议中的言论显示,他倾向于支持派拉蒙(Paramount)对WBD发起的恶意收购提议——尽管他未点名提及派拉蒙。

在CEO大卫·埃里森(David Ellison)领导、其父亲、亿万富翁甲骨文联合创始人拉里·埃里森(Larry Ellison)支持下,派拉蒙是唯一一家试图收购整个WBD的公司,其中包括CNN。上周,Netflix已与WBD达成协议,将收购华纳兄弟和HBO,但不包括CNN新闻品牌。“有一些不错的公司在竞标,”特朗普在回答《纽约邮报》记者杰夫·厄尔关于“在新领导层下,你希望CNN出现什么改变”的提问时这样说。该问题本身引发了关注,因为它基于一个目前并未被预期的“即将发生的领导层动荡”。

而就在本周早些时候,《华尔街日报》报道称,大卫·埃里森近日曾向特朗普政府官员“提供保证称,如果他成功收购华纳,他将对CNN进行全面改革”。《华尔街日报》引用了“熟悉内情的人士”的消息。《华尔街日报》和《纽约邮报》均隶属于鲁珀特·默多克的新闻集团(News Corp)。

CNN白宫记者也从消息人士处得知总统对此事的兴趣。CNN记者凯文·利普塔克和克里斯汀·霍尔姆斯本周早些时候报道称,“白宫顾问长期以来一直在猜测谁会买下WBD”,而总统则“告诉顾问他支持对这家有线新闻网络进行领导层更替。”特朗普12月10日(周三)对此予以确认,说道:“我认为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掌管CNN的人简直是耻辱。我认为CNN被出售是迫在眉睫的事。”总统继续声称该新闻网络传播“毒药”和“谎言”,并强调他不希望CNN现任领导层继续留任。CNN发言人拒绝置评。

多年来,特朗普一方面渴望CNN的关注,另一方面又激烈批评其新闻报道。不同的是,现在CNN可能身处一个“待售状态”。根据WBD当前的拆分计划,其企业主体将分为两个独立上市实体。一家名为“华纳兄弟”,包括电影制片厂和HBO;另一家名为“全球探索”(Discovery Global),将包括CNN以及TNT等有线频道。拆分预计将于明年夏天生效。Netflix随后计划在监管机构审查通过后收购华纳兄弟业务。但在此前与Netflix竞标失利的派拉蒙仍在追逐WBD,敦促股东接受其每股30美元的整体收购提议。华纳董事会预计将于下周回应派拉蒙的恶意收购。

今年10月,在派拉蒙开始示好一个月后,WBD正式挂牌“待售”。CNN内部记者悄然担心,一旦由埃里森接手,将是否影响CNN的编辑独立性——尤其是对特朗普长期严格、持续的新闻覆盖。这些担忧大多仍停留在猜测阶段,但过去十年中,CNN新闻编辑室与公司母体之间的“防火墙”已多次遭受考验。

大卫·埃里森去年为拜登竞选连任捐赠了近100万美元,今年随着政治风向转变,他与特朗普核心圈建立了密切联系。为了获得特朗普政府对其派拉蒙收购案的审批支持,埃里森同意在CBS News设立监察员,并取消任何DEI(多元、公平与包容)政策。埃里森还收购了反“觉醒”(anti-woke)媒体《自由新闻》(The Free Press),并任命其联合创始人巴里·韦斯(Bari Weiss)为CBS News总编辑,任务是“恢复对新闻部门的信任”。

有些人认为这是精明的商业策略,但也有评论称这是一种媒体妥协。WBD CEO大卫·扎斯拉夫今年10月在一场华丽的晚宴上、面对埃里森和Netflix联席CEO特德·萨兰多斯时,曾意味深长地说:“当政府控制新闻时,就是民主的终结。”这句话虽然针对此前波兰的案例,但许多旁观者认为,这也是对派拉蒙被认为迎合特朗普的一次隐晦批评。媒体改革团体和民主党参议员对埃里森家族不断扩大的影响力表示担忧,指出拉里·埃里森在特朗普推动将TikTok美国业务转移给美国投资者方案中扮演了关键角色。

特朗普与拉里·埃里森的关系可追溯多年。与此同时,大卫·埃里森今年试图讨好特朗普政府的努力虽较新,但已产生明显成效。特朗普在10月曾说:“他们(父子)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大力支持者。”然而,大卫·埃里森同时也推动了CBS王牌新闻节目《60分钟》以及今年猛烈讽刺特朗普政府的动画剧《南方公园》。这种“关系密切”的感受显然没有阻止CBS News对特朗普、其政策议程和商业利益进行严厉调查性报道。

12月8日(周一),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抨击《60分钟》采访玛乔丽·泰勒·格林(Marjorie Taylor Greene),并声称自埃里森家族接管派拉蒙后,节目“变得更糟了!”特朗普对CBS——而今又对CNN——的高度个性化、政治化的评论,正使这些新闻品牌在观众心中的形象面临风险,而外界对企业干预的印象也可能损害其公信力。在12月8日(周一)接受CNBC采访时,埃里森谈到收购CNN的愿景:“我们非常明确地表达了我们对新闻业务的看法。”“我们想打造一个规模化的新闻服务,它基本上是以信任和真相为核心,面向占美国70%的温和派公众。”他表示,对派拉蒙来说,这意味着“在做好事的同时也能获利”。“我们相信这个商业模式,而且它必不可少。”当被问及总统是否“欢迎你成为CNN的所有者”时,埃里森说:“我们和总统就此进行了很好的交流。”但他补充称:“我不想替他发言。”

特朗普多次利用企业交易施压CNN进行改革。2017年,当AT&T寻求收购CNN及时代华纳时,特朗普及其助手试图利用监管审查影响CNN新闻报道。外界曾讨论是否需要更换CNN总裁,以安抚特朗普;也曾传出默多克试图收购CNN以达成相同目的。但时代华纳管理层维护了CNN的独立性,既没有干涉也没有出售该新闻网络。有消息称特朗普的干预反而坚定了高管们的立场。当司法部起诉阻止并购时,AT&T与时代华纳在法庭上抗争并最终胜诉,合并顺利完成。

WBD现任CEO扎斯拉夫也多次公开强调捍卫CNN的新闻独立性。CNN CEO马克·汤普森(Mark Thompson)亦表示,扎斯拉夫“言行一致”。汤普森在接受《商业内幕》采访时说:“扎斯拉夫和董事会非常重视CNN的编辑独立性,包括独立于他们自身——让我在编辑决策上成为最终责任者。”“我对任何潜在的所有者的要求不是完美,而是承诺新闻独立,并致力于建设新闻机构。”汤普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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