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新研究发现，摄入最高水平某些人工甜味剂的人——相当于每天仅喝一罐健怡汽水——在记忆和回忆单词的能力方面，明显弱于摄入量最低的人群。“摄入最多低热量或无热量甜味剂的人，其整体认知衰退速度比摄入最少的人快62%，相当于大脑老化1.6年。”该研究的主要作者、巴西圣保罗大学医学院老年学副教授兼老龄化研究生物样本库主任克劳迪娅·苏埃莫托（Dr. Claudia Kimie Suemoto）表示。
在最高摄入组中，平均每天摄入191毫克人工甜味剂，约等于1茶匙。作为对比，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一罐使用阿斯巴甜调味的健怡汽水含有约200至300毫克。研究显示，中等摄入组平均每天摄入66毫克，而最低摄入组仅为20毫克。“中等摄入组的整体认知衰退速度比最低组快35%，相当于大脑老化1.3年。”苏埃莫托补充道，“需要强调的是，这项研究只是观察性研究，我不能断言人工甜味剂会导致认知衰退。但我们确实知道，这些甜味剂与更差的认知轨迹相关。”
这项研究于9月3日（周三）发表在《神经病学》。研究指出，非营养性甜味剂常见于低糖的超加工食品，以及为糖尿病人群特别设计的食品中。“广泛认为低热量或无热量甜味剂是安全的糖替代品，这种假设可能有误，尤其是在它们无处不在，被作为‘更健康’替代品进行营销的情况下。”拉什大学老龄健康研究所的托马斯·霍兰德博士在配套社论中写道。霍兰德指出：“这些研究结果背后的生物学机制，对负责治疗脑血管疾病和认知障碍患者的神经科医生和医疗专业人员具有重要意义。”
国际甜味剂协会（ISA，代表该行业）在发给CNN的邮件中回应称，甜味剂提供了一种安全有效的方式来减少糖和热量摄入，这是应对肥胖和2型糖尿病等公共健康问题的重要目标。“虽然这项研究引起了媒体关注，但必须将其结果放在更广泛、已确立的科学共识中进行解读。”ISA表示，“低/无热量甜味剂的安全性已被全球权威健康机构一再确认。”
研究人员分析了近1.3万名年龄在35至75岁的巴西成年人（参与“巴西成人健康纵向研究”）的饮食和认知能力。研究起始时收集了饮食信息，并在平均8年的时间里进行三轮认知测试，内容涵盖语言流畅性、工作记忆、单词回忆和处理速度。工作记忆是完成复杂任务（如学习、推理和解决问题）所需的关键信息暂存能力；语言流畅性是能迅速、自然地产生合适词语的能力。
苏埃莫托表示，如果一个人患有糖尿病，其记忆力和整体认知衰退更为显著，可能因为其接触量高于非糖尿病患者。“此外，糖尿病本身就是阿尔茨海默病和血管性痴呆相关认知衰退的强风险因素，这可能使大脑更容易受到有害物质的影响。”她补充说，“我们需要更多研究来确认这一发现，并探讨其他精制糖替代品（如苹果酱、蜂蜜、枫糖浆或椰糖）是否能成为有效替代品。”
研究还发现，60岁以下摄入最高量甜味剂的人，其语言流畅性和整体认知衰退更快；而这一现象在60岁以上人群中并不显著。霍兰德在社论中写道：“这表明中年时期的饮食暴露，可能在认知症状出现的数十年前，就对终生大脑健康带来影响。”“这些发现或许会促使神经科医生重新考虑标准饮食建议，尤其是对糖尿病、代谢综合征或脑血管高风险患者。”
研究考察的人工甜味剂包括：阿斯巴甜、糖精、安赛蜜-K、赤藓糖醇、木糖醇、山梨糖醇和塔格糖。结果显示，塔格糖与认知衰退无关。塔格糖是一种单糖（如果糖和葡萄糖），因天然存在极少，被称为“稀有糖”，但可通过化学方法或昂贵复杂的酶法制备。然而，研究发现，其他非营养性甜味剂与整体认知更快衰退相关，尤其体现在工作记忆和语言流畅性方面。
糖精、安赛蜜-K和阿斯巴甜是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认定的“普遍认为安全”（GRAS）的人工甜味剂，并设有摄入上限。不过，世界卫生组织在2023年7月宣布阿斯巴甜“可能对人类致癌”，这一结论遭到FDA否认。赤藓糖醇、木糖醇和山梨糖醇属于糖醇类碳水化合物，天然少量存在于菜花、茄子、生菜、蘑菇、菠菜、李子、覆盆子和草莓等食物中。
生产商会人工合成糖醇，并将其作为填充糖，用来缓和阿斯巴甜等无热量甜味剂的强烈甜味。糖醇广泛存在于健怡汽水、茶饮、口香糖、糖果、巧克力、烘焙食品以及生酮冰淇淋等产品中。研究显示，赤藓糖醇和木糖醇可能使血小板更容易聚集，形成血栓，并可能脱落流向心脏引发心梗，或流向大脑造成血管损伤或中风。
赤藓糖醇与木糖醇研究的主要作者、克利夫兰诊所Lerner研究所心血管诊断与预防中心主任斯坦利·哈曾博士称，这项巴西研究“既有趣又令人担忧”。他指出，尽管该研究存在局限性（如饮食调查依赖受试者回忆，且仅一次），但“庞大且多样的队列，以及糖尿病与非糖尿病人群中一致的发现结果，支持其可重复性。”“这项研究和我们的研究，都为不断增长的数据体系增添证据，质疑人工或非营养性甜味剂的长期安全性，以及它们被认定为‘普遍认为安全’（GRAS）的合理性。”哈曾总结说。
（图片源于C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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