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两个月半前乔·拜登宣布不再竞选连任以来，卡玛拉·哈里斯迅速获得了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提名，成为自2008年以来该党最令人期待的全国代表大会的焦点人物，并为竞选带来了数亿美元的新捐款。今年早些时候的民调显示，哈里斯的支持率甚至超越了拜登。然而，民主党人对她的竞选前景日益担忧。越来越多人认为她的竞选活动陷入僵局，熟悉的争论再次浮现，围绕如何及在哪里合理分配宝贵的竞选资源展开激烈讨论。
哈里斯的顾问们经常公开否认民调结果，承认目前的选情势均力敌，并且这种局面可能会持续到大选日。然而，距离大选仅剩几周时间，尽管哈里斯多次前往关键州竞选，并通过辩论扭转了人们对拜登表现不佳的印象，但选情几乎没有明显变化。作为60年来第一位未经历激烈初选的主要政党总统候选人，哈里斯的这一背景仍然引发了一些质疑。接近竞选活动的一位消息人士表示：“人们非常紧张，知道民调显示选情胶着。很多人回想起2016年的情况，意识到结果可能出人意料，这种忧虑仍然历历在目。”
在争取核心选民的努力上，民主党内部也遇到了一些困境。有人主张争取对唐纳德·特朗普不满的共和党温和派，然而这种策略的回报率尚不明朗。另一些人认为应把重点放在动员男性选民，特别是有色人种男性投票，这也是哈里斯竞选团队的核心策略之一。郊区女性曾在特朗普时代向民主党靠拢，成为关键支持群体，但是否足以抵消特朗普在男性选民中的优势仍存疑虑。同时，也有人指出拉丁裔选民的重要性。此外，美国对以色列、加沙以及黎巴嫩冲突的政策引发了阿拉伯裔美国人和年轻选民的不满，这一愤怒情绪也令民主党感到担忧。
这种紧张情绪还源于选情的微弱差距。哈里斯团队认为最具竞争力的七个战场州目前要么平手，要么在误差范围内。尽管关于赢得270张选举人票的多种策略（如所谓的“蓝色墙壁”或“阳光地带”）有广泛讨论，但目前没有一条路径看起来是有把握的。一位接近竞选活动的高级民主党人士表示：“所有的道路都很狭窄，选情都非常紧张。”
2024年的不同焦虑
在幕后，哈里斯的竞选团队正制定策略，力求避免重蹈覆辙。他们分析了希拉里·克林顿在2016年竞选中的不足，并借鉴了拜登四年后竞选中的成功经验。这意味着，团队将更加关注那些在2020年支持特朗普的红色郡和农村地区，旨在削弱共和党的优势，减轻对大城市自由派票仓的过度依赖。
宾夕法尼亚州的坎布里亚郡一直是重点目标地区之一。拜登在该州的表现略优于克林顿，他成功将克林顿在2016年落后的4.4万张选票逆转为2020年全州近8.2万张选票的胜利。哈里斯在宾夕法尼亚州的高级竞选顾问布兰登·麦克菲利普斯（Brendan McPhillips）此前在接受CNN采访时表示：“我们在竞选中付出了努力，取得了一些进展，赢得了31%的选票，这个模式在该地区的其他郡也得到了类似的复制，总共加起来形成了8万张选票的优势。因此，这个策略是有效的。”
上个月，哈里斯再次回到坎布里亚郡，试图争取选票，从特朗普手中夺回部分支持，尽管在2020年特朗普仍以两位数的优势赢得该地区。哈里斯竞选战场州主管丹·卡尼宁（Dan Kanninen）此前在接受CNN采访时表示：“一轮又一轮的竞选中，我们有时过于专注于数据分析和精准定位，导致我们最终只与一个越来越狭窄的选民群体对话。我认为，作为一个政党，特别是在这次竞选中，我们已经意识到，在政治中‘露面’是最基本的策略。”
哈里斯本人强烈反驳了有关她过度自信的说法，多次形容自己为“弱者”。在9月底的一次筹款活动中，她对捐赠者表示：“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竞选。我们是处于劣势的一方。我以弱者的身份参赛，因为在这场竞选中，我们确实是弱者。”她还补充道：“接力棒现在在我们手中。”
如果说哈里斯的竞选团队在最近几周对某件事感到满意，那就是她获得提名后为竞选注入了不可忽视的活力。官员们指出，她的竞选活动吸引了大批人群，筹款和志愿者的参与也非常积极。若要强调他们的优势，团队会提到多年来一直精心打造的实地工作和基础设施——这一努力可以追溯到哈里斯团队还在为拜登竞选时的时期。一位顾问谈到哈里斯的竞选时表示：“这比特朗普的行动有了很大改进。”不过，他们也承认，尽管实地行动非常重要，但它只是竞选整体策略中的一部分。
在总统竞选中，常常会出现所谓的“十月惊喜”——那些在选举前不久爆出的重磅新闻，可能会颠覆本已胶着的竞选局势。而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十月的确定性事件。民主党人面对紧张的民调数据，同时试图维持脆弱的联盟，这种焦虑感已经成为选举季的常态。在过去的25年里，民主党候选人在两场势均力敌的总统选举中均告失利——尽管他们赢得了普选，但在选举人团投票中败北。2016年，民调中的小幅误差以及对特朗普不可能——在任何情况下——击败克林顿的广泛怀疑，导致了一种持续的选后偏执。这种偏执至今仍困扰着共和党。
蒙茅斯大学民意调查研究所所长帕特里克·默里（Patrick Murray）在接受CNN采访时表示：“与四年前相比，如今的紧张情绪已大不相同。对民调的担忧现在已根深蒂固。民主党方面，人们更倾向于认为民主党候选人令人兴奋，但他并没有真正经过严峻的竞选考验。”默里认为，哈里斯接任总统后，虽然民主党人的兴奋情绪高涨，竞选形势看似恢复了平衡，但现实中的竞争让人不安。当历史上可能颠覆竞选的事件未能改变选情时，这些选民的沮丧情绪更为明显。以九月份的总统辩论为例，默里指出：“在不同的时间、地点，按照任何客观标准衡量，这种辩论表现的差异至少会让哈里斯的支持率暂时上升5个百分点。但我们仔细观察时，几乎只能发现不到1个百分点的变化。”
（图片源于C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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