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哈佛园区再次热闹起来。美国最古老、最富有的大学——建于美国立国之前的红砖建筑之间，新生们在迎新队伍里穿梭，学习在哪儿吃饭、在哪儿学习，以及为什么约翰·哈佛雕像的脚趾被摸得发亮，并排队抚摸铜鞋以求好运。然而，返校的老生们却有另一种心情。他们刚经历了哈佛现代史上最艰难的一个学期，亲历了特朗普政府高压打击美国学界的核心战场。
今年，白宫先是切断了哈佛数十亿美元的联邦资金，随后又试图阻止学校招收国际学生，而国际生在过去四年间占学生总数的四分之一以上。特朗普政府以校园内的亲巴抗议所引发的反犹主义问题，以及在多元、公平与包容政策中涉嫌歧视为由，来为惩罚辩护。特朗普已在常春藤盟校及其他院校中取得多次胜利，迫使学校支付大额款项或修改政策。他公开表示对白宫与哈佛的对抗“不少于5亿美元才算数”，并命令教育部长“不要谈判”。
尽管哈佛在法律诉讼中取得了初步胜利，包括秋季学期开学后的首日，但校方依旧谨慎。哈佛拒绝妥协与支付赔款的立场，在校园内制造了紧张氛围，尤其是国际学生及他们的美国朋友。家长们担忧，依赖学校经济的剑桥小镇同样不安，部分学者因研究经费被冻结生活被彻底打乱。“这种前所未有的自我审查氛围，正在吓坏所有人。”本科生会联合主席、来自巴基斯坦的阿卜杜拉·沙希德·西尔说。
目前，国际学生留在哈佛的唯一保障，是联邦法官下达的临时禁令，阻止了白宫取消哈佛国际生项目。但裁决最终结果未定，不少学生心怀忧虑。有人选择留在美国过暑假以避免重返受阻，另一些人则暂时转至海外读书，等待局势缓和。即便是美国学生，也感受到影响。来自肯塔基州的卡登·吉勒姆表示，原以为政府威胁驱逐国际生只是虚张声势，但看到朋友的学业岌岌可危后，才真切体会到压力。
白宫的攻势不仅让哈佛受创，也波及整个“剑桥共和国”式的自由派社区。校外教堂悬挂彩虹旗和“黑人的命也是命”标语，街头遍布支持民主党的竞选牌。依赖哈佛学生的餐馆和商家同样紧张，担心若国际生离开将重创生意。研究人员的处境尤其艰难。基因学家亨利·加里森-德萨尼因资金被冻结而失去在公卫学院的职位，如今靠教瑜伽为生。他直言：“他们改变了所有规则，一切都变得异常艰难。”
就在秋季学期开学后，哈佛赢得了一场诉讼，法官裁定冻结资金违宪并要求恢复拨款。然而白宫立即表示将上诉，校长也谨慎回应，称将继续评估和观察。至于是否与政府和解，校方保持沉默，学生意见则分裂。有人认为只要能恢复资金、减轻压力即便妥协也能接受，但也有人担心学术自由将因此受损。
无论如何，学生们都感到庆幸，最终的抉择不在他们手中。正如那双被摸得锃亮的约翰·哈佛雕像铜鞋，他们只能静静等待结果。
（图片源于C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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