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州兰乔帕洛斯弗迪斯市（Rancho Palos Verdes），价值数百万美元的房屋下方的深层山体滑坡曾一度以冰川般缓慢的速度移动，直到最近停止。这座富裕的南加州沿海城市位于洛杉矶以南约30英里，以其太平洋美景和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长期吸引着人们。但这座城市建在一个缓慢移动的复杂滑坡地带上，这些滑坡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一直活跃，使土地每年大约移动几英尺。最近，随着强烈冬雨的袭击，滑坡的速度和规模有所增加。
上周末，滑坡突然加速，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如今，房屋不均匀地分布在变形的土地上，道路断裂，超过200户家庭的电力中断。9月10日（周二），加州州长加文·纽森（Gavin Newsom）宣布该市进入紧急状态。在这个地区，美国的豪华海滨房屋常常摇摇欲坠地立于悬崖顶上，或部分被地面吞没，这样的景象并不罕见。山体滑坡摧毁房屋、夺走生命，让社区对未来充满不安。
然而，科学家警告称，随着气候危机带来更大的降雨和更强的风暴，山体滑坡将变得更加频繁，改变当地地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喷气推进实验室的滑坡科学家亚历山大·汉德韦格（Alexander Handwerger）表示：“山体滑坡取决于三个因素：坡度、岩石类型和气候。” 兰乔帕洛斯弗迪斯市坐落在一个倾斜向太平洋海岸的火山灰床上，这些火山灰床大约形成于1000万到1500万年前。加州大学圣克鲁斯分校的地球与行星科学荣誉教授加里·格里格斯（Gary Griggs）解释说：“这种火山灰会风化成一种遇水时会膨胀并变得光滑的黏土矿物。”
引发山体滑坡的因素多种多样，包括地震和人类活动，但降雨是最常见的因素之一。当雨水渗入地下时，会进入更深的层次，降低土壤或岩石颗粒之间的吸力和摩擦力，导致地面变得不稳并发生移动。英国赫尔大学的地球科学家戴夫·佩特利（Dave Petley）表示：“坡面总是试图达到一个稳定的角度，这取决于所处的气候类型。如果气候发生变化，降雨增多，坡度可能会变得过于陡峭而不稳定，从而引发山体滑坡或一系列滑坡，以寻找新的稳定角度。”
在加州，气候变化正迫使地貌不断变化。过去两年，大气河流——从热带地区席卷而来的长水带——将大量雨水倾泻到加州。今年2月，一条大气河流为南加州带来了创纪录的降雨，触发了数百次泥石流，造成至少九人死亡。雨水侵蚀了悬崖；一张引人注目的照片显示，达纳角（Dana Point）的一小群豪宅正岌岌可危地接近坠入下面布满碎石的海滩。科学家们发现了气候危机与降雨增多之间的明确联系。更温暖的大气层能够容纳更多水分，这意味着降雨或降雪时会更加猛烈，而更热的海洋则会加剧风暴的威力。
在加州，气候预测显示未来该州的降雨将变得不那么频繁但更为强烈，尤其是大气河流，预计在全球变暖的情况下会变得更为强大。汉德韦格表示：“山体滑坡的风险是显而易见的。”他在2022年发表了一项关于这一主题的研究，指出：“我们查看了全州的数据，发现当年的降雨量超过平均水平时，山体滑坡就会加速。”气候危机还带来了其他山体滑坡风险。海平面上升和风暴潮正在侵蚀悬崖，而炎热、干燥的夏季增加了野火的频率和严重程度，使地形更容易发生泥石流，加里·格里格斯补充道。
气候变化并不是唯一增加山体滑坡可能性的因素；人类行为也起着重要作用。波茨坦大学和德国地球科学研究中心的滑坡科学家乌古尔·厄兹图尔克（Ugur Öztürk）表示，为了建造房屋或道路而削平斜坡会削弱山坡的稳定性。加里·格里格斯指出，向地面引入过多的水也会产生类似的效果。在南加州，“人们喜欢假装自己住在热带地区，”他说，“因此种植了许多需要大量浇水的景观植物。”
森林砍伐是另一个导致山体滑坡的因素。赫尔大学的佩特利指出，树木和植物的根系可以将土壤固定在一起，拔除这些植被会导致地面不稳定。但他也补充说，“气候变化是关键因素。”对于住在兰乔帕洛斯弗迪斯的人来说，那里的地面现在每周移动多达12英寸，他们社区的未来面临巨大风险。目前尚不清楚这种移动何时会放缓，或者他们是否能够拯救自己的房屋免遭摧毁。
（图片源于C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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