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美国东海岸的选民在11月4日（周二）为民主党带来全面胜利，选出了党内不同意识形态的候选人——这清楚地显示出，特朗普总统在第二任期近一年后，民众的不满情绪正在上升。
在弗吉尼亚州，温和派前众议员阿比盖尔·斯潘伯格（Abigail Spanberger）赢得了该州近代史上最强的民主党表现，轻松取胜。而在新泽西州，另一位温和派议员米基·谢里尔（Mikie Sherrill）则打破了特朗普和她的共和党对手、前州议员杰克·夏塔雷利（Jack Ciattarelli）在最近选举中建立起来的支持联盟。在纽约市，民主社会主义者佐兰·曼达尼（Zohran Mamdani）的胜利标志着他今年第二次击败前州长安德鲁·科莫（Andrew Cuomo）——第一次是在民主党初选中，第二次是在大选中，当时科莫以独立候选人身份、并得到特朗普支持参选。
这些意识形态差异巨大的民主党候选人的胜利，并不会缓和党内长期存在的路线争论——尤其是在距离中期初选仅几个月、2028 年总统初选已然逼近的情况下。不过，他们的竞选仍有共同点。虽然政策主张各不相同，但所有候选人都聚焦“生活成本与可负担性”问题，并一致强烈批评特朗普的施政表现。“这不仅仅是关于民主党的讯息；更是关于整个国家的讯息。我认为，美国人对这届政府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纽约众议员亚历山德里娅·奥卡西奥-科尔特斯（Alexandria Ocasio-Cortez）在曼达尼的胜选派对上接受 CNN 采访时说。
在加利福尼亚州，选民以压倒性优势通过了一项重划选区的公投提案，旨在提升民主党在明年争夺众议院控制权中的机会。而在宾夕法尼亚州，民主党州最高法院大法官赢得了连任，继续保持该党在这关键摇摆州高院中的多数地位——一个选举规则诉讼屡见不鲜的州。
六大关键要点
- 曼达尼再次击败科莫
曼达尼因其进步主义立场以及吸引渴望新面孔的选民而引起全国关注。但在纽约市，他对“降低生活成本”的不懈强调可能更具说服力——选民也通过批准一系列旨在减少建造可负担住房繁文缛节的公投措施，为他的下一步计划铺平道路。如果他能兑现承诺，纽约市可能成为全美高房价城市的典范；若失败，他则可能在 2028 年总统初选前成为对进步派的反面教材。
对科莫来说，这一结果堪称羞辱——他曾在 2021 年辞去州长职务后试图东山再起。而对特朗普而言，这同样是一场失败：他在选战后期公开支持科莫，而非共和党候选人柯蒂斯·斯利瓦（Curtis Sliwa），并在 CBS《60 分钟》节目中称：“如果必须在一个糟糕的民主党人和一个共产主义者之间选，我每次都会选那个糟糕的民主党人。”
- 郊区选民大幅转向
民主党在11月4日（周二）首场胜利来自弗吉尼亚州。前中情局官员斯潘伯格，曾于 2018 年赢下一席竞争激烈的国会选区并连任至今，她在竞选州长时击败了共和党副州长温瑟姆·厄尔-西尔斯（Winsome Earle-Sears）。在北弗吉尼亚关键的劳登县（Loudoun County），她的表现尤为亮眼。到美东时间晚上 9 点，超过大部分选票统计完成，她拿下超过 64% 的选票——比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在 2024 年总统选举中的得票率高出 8 个百分点，也比民主党 2021 年州长候选人麦考利夫（Terry McAuliffe）高出 9 个百分点，甚至比 2017 年州长诺森（Ralph Northam）在特朗普首任期时的表现高出近 5 个百分点。
她在全州的民主党候选人中均表现优异，这部分得益于特朗普政府削减联邦公务员编制所带来的反弹。CNN 出口民调显示，在家中有联邦雇员或承包商成员的选民中，她获得 61% 支持率，而在无此成员的家庭中为 52%。她的优势还带动了民主党总检察长候选人杰伊·琼斯（Jay Jones）——尽管他因被爆出不当短信而陷入争议，但仍以微弱优势击败共和党现任米亚雷斯（Jason Miyares）。
- 弗吉尼亚打破性别壁垒
无论结果如何，这次选举都注定载入史册——胜者将成为弗吉尼亚历史上首位女性州长。斯潘伯格在胜选演讲中表示，她的丈夫告诉孩子们：“你们的妈妈要成为弗吉尼亚州长了。”“我敢肯定，这句话以前从未在弗吉尼亚说过。”她笑着说，“现在，我在竞选路上遇到的女孩和年轻女性终于能确信，她们也能做到任何事。”
- 新泽西展现反特朗普情绪
在弗吉尼亚，候选人质量是影响因素之一，而在新泽西则不同。夏塔雷利（Ciattarelli）在 2021 年州长选举中虽险败，但表现出色；他希望以“地道新泽西人”形象与特朗普保持距离，尽管后者为其背书，而民主党则利用广告不断将两人绑定。在该州，登记民主党员比共和党人多 80 多万。
因此，新泽西成为衡量“反特朗普情绪”的更好试金石。关键问题在于：夏塔雷利能否复制特朗普在拉丁裔选民中的高支持率？去年全国范围内，拉丁裔选民明显向共和党倾斜，特朗普获得 46% 支持、哈里斯为 51%。但 CNN 出口民调显示，在新泽西，谢里尔以 64% 对 32% 大幅领先夏塔雷利。她还赢得了 91% 的黑人选民支持，并在独立选民中领先 7 个百分点。温和派选民也以 58% 对 39% 支持她。夏塔雷利仅在认为“税收”是州内最重要问题的 34% 选民中取得明显优势。但在将“经济”视为首要议题的 32% 选民中——原本共和党希望在此占优——谢里尔却以 61% 对 37% 的比例领先。
- 纽森的“重划选区”高光时刻
加州选民11月4日（周二）的投票为民主党在明年中期选举中争夺众议院多数提供了巨大助力，也让州长加文·纽森（Gavin Newsom）在全国舞台上大放异彩——向选民展示他有能力在 2028 年与特朗普抗衡。这项公投废除了由独立委员会制定的现行国会选区边界，改为有利民主党的新地图，使民主党增加 5 个潜在安全席位。
这次“期中重划”被视为纽森对德克萨斯州的回应——后者在特朗普授意下重新划区，为共和党增加 5 个可赢席位。纽森亲自为该提案拉票，筹集 1.08 亿美元资金，拍摄广告、参加访谈及播客宣传。“通过第 50 号提案《选举操纵应对法案》，我们可以彻底阻止特朗普。”他在广告中站在国旗前说道。分析认为，未来几年全国观众可能会更频繁地看到他。
- 基层选举中的民主党胜利
除了弗吉尼亚、新泽西、纽约和加州的重大胜利外，民主党还在一些较低级别的选举中取得进展，为未来布局。在宾夕法尼亚，民主党州最高法院大法官成功连任 10 年，继续掌握法院多数——该州在总统选举中举足轻重，且投票规则争议不断。此外，这次选举对全国“重划选区之战”也产生影响。民主党有望扩大其在弗吉尼亚州众议院的微弱多数，为推动允许他们重绘国会地图的宪法修正案铺路。而在缅因州（Maine），选民否决了一项要求投票和申请缺席选票时必须出示带照片身份证的公投提案，驳回了多项被视为限制投票权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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